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 https://www.sohu.com/a/110057289_119104/《美姐》的第一个镜头是从茅厕开始的。童年的铁蛋,走到正在上茅厕的美姐身边问美姐在干什么,美姐说在尿尿。接着美姐上完,提着裤子离开了茅厕,小铁蛋就脱掉裤子接着在茅厕撒尿。庄子说,道在屎溺。有人解释他这句话:即使是在最低贱的事物中都有“道”的存在。这是对庄子的曲解,庄子并没有说屎溺就低贱了,他只是想引申一下老子的观点:道无所不在。但也难怪有人误解,他特意拎出屎溺,即使没有说屎溺就低贱,但也是有了差别心,有了价值判断。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是没法说的,能说出来的,就不是道了。在老子看来,道不在屎溺,不在任何物上,万物无差别,万物都是道,道就是存在。(这话听起来绕口,但其实就是装逼,为了表示自己读书多,你听听就得了。)我们言归正传,郝杰的第一部《光棍儿》更像是老子的视角,他什么都敢说,同性恋、嫖妓、性苦闷、偷情,凡是存在的或者曾经存在的,他都说出来了,但他又什么都不评判,真把万物当刍狗了。但第二部电影《美姐》,就有点像庄子了。因为他说,道在茅厕里。道从茅厕开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反正是我瞎编的。老了的美姐从关外回来,铁蛋越过他的父母和妹妹,看着她到了第三部,《我的春梦》(后来为了顺利上线改成了《我的青春期》,呵呵),这部电影,个人的印记就越发突出了,一上来就能感觉到导演郝杰自己迫不及待地想从镜头那边跳出来说话的冲动:啊!我的初恋!啊!我的青春!不怪他,这不是电影作品,只是一部电影商品,他也得挣钱养活自己。姜文说他要站着把钱给挣了,很显然郝杰还没到这个阶段,全中国大多数文艺片导演都没到这个阶段,做不到叫好又叫座,既艺术又商业。出于宣传的考虑,发行方在宣传视频和海报上加了不少性暗示的元素今天在一个群里跟“地精”(看这名字,你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装逼的货色)聊天,她说,真正完全做到现实主义的导演不多,因为很容易忍不住去美化,或者说艺术化。然而人类一表达,上帝就发笑,人类一抒情,上帝就发笑,人类一装逼,上帝就发笑。你看我一装逼,就不知道姓甚名谁,几本书还没读完就开始卖弄,就不能好好说人话了。说回电影本身。铁蛋从茅厕出发,并没有止步于茅厕。铁蛋从唱二人台(流行于内蒙、河北、陕西三省北部地区的汉族戏曲剧种)的美姐那里得到了性的启蒙,美的启蒙,以及艺术的启蒙,长大后又在茅厕边邂逅到了美姐的大女,他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在田野上,地窖里,高粱地里,他们幕天席地,就像《黄金时代》里王二和陈清扬一样,敦伦着伟大友谊。初尝恋爱的铁蛋,兴奋地对着山风喊道「山也挡不住风,雪也挡不住春」但是美姐最终把大女许配给了口外的蒙古人。铁蛋痛苦欲绝,一次,大醉的铁蛋站在二人台的舞台上肝胆俱裂地唱:“妹妹啊,千万,可不能,走西口呀!”唱完他放声大哭,他内心的摇滚终于滚烫了。出于愧疚,美姐把二女嫁给了他,但他们的新婚夜是这么度过的从此他离开了茅厕,跟着唱二人台的班子走在田野里去了,走到内蒙古的草原里去。那儿能滋养一个农村文艺工作者的灵魂,他在漂泊中反而获得了宁静,在二人台的舞台上反而找到了自己。他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在无边的旷野里,青稞只属于他自己。爱情死亡,他重生了。跟《百鸟朝凤》一样,他们也曾面临流行乐下乡的冲击,只不过他们立刻也学会了流行乐,别的不说,我觉得郝杰比吴天明更懂得黑色幽默其实不同地域的农村,都有各自的“二人台”,都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在我鄂西南的老家,土家族“老人”的时候是要跳丧舞的。咚咚的鼓点敲起来,落在我幼时的记忆里,跳舞的人应和着敲鼓的人唱起丧歌,音调高亢轻快却又几分悲凉,我能听得出来,它是有情绪的,它浸润了土家人顺应自然的乐观,以及生活本身带来的悲苦。还有最近因为谭维维而大火的华阴老腔,那是从地底下爆出发的生命力,有如关西大汉唱大江东去,古朴悲壮。他们都是农村人的摇滚,换句话说,摇滚,是城里人的华阴老腔。你看啊,在屎尿发酵过的土地上,能结出肥硕的果实。在头骨腐烂了的地方,能开出鲜艳的花朵。爱唱二人台的去唱二人台,年轻的爱听荤,年纪大的爱听素,万物任其自然,并不改变毫分。往天上生长是自由,天行健,往底下生长是厚重,地势坤。精神哪里分农村城市?人性哪里分城市农村?哪里都有阳光找不到的地方,哪里都有自由行走的灵魂。长久以来,我们被灌输的关于农民这个群体的形象和信息,都只有火红的太阳下田地里那汗水流淌过的黝黑发亮的背脊,我们只看到这个群体呆板的脸谱和模糊的背影,我们只看到诗酒田园,民风淳厚,却不见他们作为人内心最深处的呐喊,看不见他们的欲望,他们的挣扎,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涅槃。李洋说,一部影片如果能唤起你重复一遍的愿望,并且每次重看都能发现惊喜,就是一部伟大的电影。我看完《美姐》后,电影它又自动在我脑海里回放了很多遍,铁蛋去送美姐的场景,我咀嚼了很多遍,铁蛋唱“千万别走西口”的场景,刻在我深深地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疯狂动物城》好看,但不伟大,看一遍就够了。经典的东西不一样,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角度,能看出不同的味道,它有无数层的味道,就看你的舌头尝不尝得出来。你尝到一种两种,你可能以为是全部,你全部都尝得出来,你真真是个解人。如果你尝不出来,那就当个普通的故事片看吧,年轻的看个荤,年长的看个素。苍凉的草原,一个裸身女神“美姐”被书法“美”字所缠绕,另一个“姐”字则牢牢捆住了想奔跑向远方的“美姐”背影郝杰从人性的视角去对准这个国家数量最大的一群人,我们太需要这样的镜头了。这部郝杰拿着单反拍的、万低成本的电影先后获得金马奖最佳亚洲影片奖和FIRST青年影展五项大奖,也还是蛮打那些所谓电影大师们的脸的。所以对于我而言,这部郝杰《美姐》是伟大的。与《光棍儿》一样,它也是地里长出来的,只不过郝杰用自己的尿给这棵苗苗施了点情怀的肥。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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