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内蒙古日报」
□林子 黄河之畔,秋日氤氲。河面宽阔,水流平静,眺望悠悠黄河,仿佛看到帆点点、桅幢幢,仿佛听见车辚辚、马萧萧,橹声、驼铃声,从数百前穿越而来……托克托县河口村位于黄河上中游分界点、黄河几字弯右上角,曾为水旱码头,繁盛一时。
河口,蒙古语称为“湖滩和硕”,因古老大黑河自北向南注入黄河,一水相连,在河口交汇,形成一个形似鸟嘴的“岬”,故而得名。河口,自然风光优美,地理位置优越,北望绵绵阴山,南临滚滚黄河,西傍悠悠黑河,东依青青冈梁。
在河口黄河上中游的分界碑处饱览黄河,从西而来的黄河在这里冲刷出一段宽阔而平坦的河床,波涛浪翻而流势舒缓。黄河从河口擦身而过,东行不远,突然转首南下,地势由高而低,水流由缓而急,穿越黄土高原,一路奔腾,进入晋陕大峡谷。
黄河河口段水面开阔,流速缓慢。据介绍,这段河面宽约米,水深3米左右。
先有渡口,后有码头。“河口”之名始于何时,史无确切记载。而其所在一带作为渡口,则有一千多年历史。据当地人说,在河口村南的黄河岸边,曾竖立一块白底红字的木牌,上写“君子津”三个大字。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但河口的渡口、码头位置没有改变,因为黄河河口段西南岸是浩瀚的库布其沙漠,河岸由砂石岩组成,千百年来,任凭波涛拍打,河水南移甚少。如果河水泛滥,只能浸没东北岸,而每一次河水出岸,都使河口所在地逐次淤高。水退后,山河依旧。从而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天然码头。
据史料记载,汉代时河口码头已经出现,以后历经魏晋、隋、唐、辽金、元、明,直至清代,河口作为水旱码头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黄河上游宁夏、甘肃、河套的粮油、盐碱等物资和下游晋西北、河曲、保德等地的煤炭、石材、木料等均运到河口集散、交易。特别是明末清初旅蒙商道形成后,晋北地区的物资和归化(今呼和浩特旧城)、张家口、京津等地的茶叶、丝绸、布匹、杂货等也汇聚到这里进行交易。河口逐渐成为黄河上中游重要的贸易河运码头和商品集散地。河口商贸交易区域辐射范围北至俄罗斯,南达晋陕,东连京津,西接宁夏、甘肃。
河口在辽金时期已形成货物集散转运地。至元代,河套地区大量物资通过黄河运到中原地区,促进了黄河漕运的发展。明朝初期,由于战事,河口水运一度受到影响,但没有完全中断。清康熙年间,清廷在河口设立官渡。随着土默川平原、河套平原农业垦殖的日益扩大,河口成为黄河水运粮油的重要码头。清嘉庆年间,清廷在此设盐务管理机构,河口由“村”升为“镇”,成为塞外重要的盐务口岸。之后从河口转运的甘草行销全国,出口东南亚、欧美等。由此聚集了公义昌、荣升昌等一批甘草行,还有毛皮、木料等土特产品源源不断运往各地,带动了地方经济的繁荣发展。在近年的历史进程中,河口成为晋陕蒙沿黄河地区商品经济的运转地,人口在此大量流动,文化艺术在此交融,各民族在此融合。这里有黄河、黑河、山冈、湿地、沙漠等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有黄河上中游分界处的水旱码头和君子津古渡,有隋炀帝龙舟渡河、清康熙帝凌河起帆等历史故事,有蒙汉民族共同喜爱的高跷、秧歌、龙灯、旱船等民俗活动,以及二人台艺术……
河口,是黄河上中游的分界点,是万里黄河的一个重要地理坐标。
接着问题就来了,这里为什么成为黄河上中游的分界点?虽然我们没找到标准答案,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河口是黄河的一个重要拐点。黄河流进内蒙古后,从磴口调头东流,东流多公里,到了河口村。黄河再次拐弯,由北向南,切割开黄土高原,直奔中原。说到此,又生出一个问题,黄河为什么在这里拐弯?原因是受晋北管涔山脉的阻拦,无法东去,加之北有阴山,北上不成,只好南下。管涔山是吕梁山北麓的延伸山脉,北达阴山,南承吕梁,西抵黄河东岸,绵延数百公里,是汾河的主要发源地,也是拱卫汾河谷地的天然屏障,古称“晋山之祖”。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不可忽视,通常讲万里黄河万里沙,其实黄河上游有泥沙,但量不是很大。黄河上游以雄浑壮阔著称,泥沙很少。资料显示,黄河70%以上的泥沙都是中游形成的。黄河上游很长一段流域内,河水清碧秀丽,浅处清澈见底,深处碧绿如蓝。自从河口村转向沟壑纵横、水土流失严重的黄土高原,河水混浊,泥沙俱下,才成为真正的“黄河”。这些,也是划分黄河中下游的一个重要考量。
离开河口村,我们逆流而上,察看了大黑河。古老的大黑河在呼和浩特城南流过,这几年地方政府修复河道、护岸绿化,已形成了新的城市景观带和城市向南发展新空间。大黑河发源于卓资县境内坝顶村,长公里,在河口村汇入黄河,因受大青山径流冲积扇影响,流域内土质黝黑而称大黑河。这是条奇怪的河,黄河流向由西向东,而大黑河干流则由北东方向流来,形成了对流格局,被称为逆向支流。
古老黄河有着深厚的情谊,哺育了两岸各族人民,沟通了黄河流域的经济、文化。古镇河口虽小,却是黄河水运、码头历史发展和民族交流融合的缩影。